女儿病危需要心脏移植的当天，匹配的心脏突然被告知取消了。
我慌张去找丈夫，却看到他正抱着初恋安慰：
“放心吧，我已经跟医院说了，我女儿的心脏移植名额转给你女儿。”
“反正她从小就有心脏病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，让她再等等。”
我听到这句，整个人都炸了。
几年前，丈夫让我把他初恋的女儿户口挂在我名下，原来是为了抢我女儿的心脏移植。
我转头冲进医生办公室，要求立即冻结对方心脏移植分配权。
1
看着女儿脸色惨白，唇色发紫，指甲都发青了。
我吓得手一抖，药瓶都砸到了地上。
“苏苏，坚持一下，妈妈马上送你去医院!”
女儿心脏病已经重危，医生说只要再撑几天，就可以做手术。
今天早上我刚收到短信，医院已经有匹配心脏，正在审核紧急程度排序!
我抄起手机想拨120.但想到家到医院只有十五分钟车程，我转身就去书房找丈夫周铎。
到了门口，我却愣住了。
周铎坐在沙发上，腿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。
正是他初恋情人黎蔓。
“你放心，”周铎温声哄着她。
“我已经和医院确认了，这次移植名额属于你女儿。”
黎蔓眼里闪过一丝得意。
“那就好，玲玲从小就没有爸爸，幸好还有你，不然她就太可怜了。”
说完，又一脸担忧，“那你女儿呢?你老婆会不会不开心?”
周铎满脸温柔，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残忍。
“她女儿从小就有心脏病，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，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。”
“她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闹，就别想让我再付医药费。”
我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“周——铎!”我怒吼一声，冲进书房。
“你不知道女儿已经重危了吗?我等了十几年才终于等到这颗心脏。”
“她是你的亲生女儿，你还是人吗?”
周铎一脸不耐烦。
“那么激动干什么?屁大点事就嚷嚷。”
“她从小就那样，哪次不是熬过去了?”
“又不是现在就要命了，等一下怎么了?别人都能等就她等不了，就她金贵?”
我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自己的丈夫嘴里说出来的。
虽然他从来不过问女儿，可女儿的医药费还是按时给了的。
我要照顾女儿所以没上班，甚至还很感激他养家辛苦。
这也是当初我答应把他初恋女儿的户口挂在我名下的原因。
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偷我女儿的心脏移植。
想到女儿的情况，我也顾不得生气，拽着周铎往外走。
“医生说她已经属于重危，再发病，就没救了。”
“她刚才又发病了，连话都说不出来。”
“你赶紧先送我们去医院。”
周铎眉头一拧，甩开我的手。
“你太敏感了。”
“那都是医生故意吓你的话。”
“随便一个感冒，他们都能说有性命危险，你就是太把他们的话当回事。”
2
我浑身都在颤抖，不想与他扯，转身去找车钥匙。
可鞋柜、抽屉、挂钩，全都翻遍了，却找不到钥匙。
“车钥匙呢?”
我回头死盯着周铎，“把钥匙拿来，我送女儿去医院。”
周铎一屁股坐回沙发。
“不用那么紧张，心脏病肯定会时不时发病，这很正常，躺一会儿就好。”
“她连脉搏都快摸不到了!!”我怒吼。
周铎听了我的话，表情微微一顿，“真的?”
我还没说话，黎蔓就挽住他胳膊，可怜兮兮道：
“阿铎，要不还是让她女儿去做手术吧。”
“我女儿天生就是个命苦的，死了也好，反正这世上也没有爸爸疼爱她。”
周铎那点动摇立马就没了。
他放缓语气试图说服我。
“我不是不管女儿，但玲玲从小就没爸爸，现在又生病，她实在太可怜了。”
“反正女儿也不是等不起，你别这么小气，玲玲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?”
“她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女儿，你不能厚此薄彼吧。”
我大脑一阵嗡鸣，后退一步才勉强站稳。
我指着黎蔓咆哮，“她的女儿只是轻度，我女儿是重危，你是想让我们女儿死吗?”
周铎黑着脸。
“心脏是国家资源，医院分配也不完全靠我。”
我感觉心脏像是被揍了一拳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
“你改了我女儿的顺位。”
“你把她的资料改成稳定，把黎蔓的女儿改成重危。”
“你这不是要她命吗?”
“是你生了个有病的女儿，能怨得了我?”周铎吼出来。
“她这辈子也活不出什么光彩来!。”
“你非要她熬下来，然后每天吃药打针，活得像个废人一样，你到底图什么?!”
“玲玲不一样，她聪明、阳光、活泼，她只差这一颗心脏就能活出人生——你要救，也该救更值得的人!”
我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。
“你去死吧周铎!”
周铎脸上火辣辣地肿起一片，却只是冷笑一声。
“我不与你计较。”
“反正现在医院那边已经安排了，你就安静点，别闹事。”
“否则，以后女儿的医药费你就别找我，自己想办法。”
我已经顾不得骂他们了，直接掏出手机拨120.
结果，刚按下号码，黎蔓忽然站起来，朝我这边一扑，我的手机就掉进了鱼缸。
我怒不可遏：“你干什么?!你他妈是疯了吗?!”
黎蔓委屈的直哭。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，我赔你一部新手机就是了。”
周铎反手将我一推。
“你也太小气了，一个手机而已，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我恨的咬牙。
“手机拿来，我不要你送，我叫救护车。”
周铎却只顾着安慰黎蔓。
“别跟疯婆子一般见识，她情绪不稳定。”
他冷冷看我一眼：“人各有命，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干预太多。”
我已经没力气再骂了，冲进卧室抱起女儿就往外跑。
可我我刚到门口，门却突然被关上。
3
我用力拽着门把，却发现从外面被锁死了。
我急得大喊：
“周铎，你们疯了吗?开门!”
“女儿快不行了!求你们开开门，让我送她去医院!”
门外没人回应。
我绝望地踹着门，感受到女儿的呼吸越来越微弱，实在怕了。
我只能崩溃的一遍又一遍磕头。
“求你们开门，我女儿会死了，我给你们磕头了，求求你们了。”
门外传来一阵手机铃声，紧接着，周铎接起了电话。
“喂，医院吗?嗯，好的，心脏到位了是吧?放心，我马上把女儿送去医院。”
我猛地愣住了，随即反应过来，拼命拍着门板嘶吼：
“周铎，那是女儿的救命心脏，她情况很不好，你开门。”
周铎仿佛听不到我的话，轻声对黎蔓说：
“心脏已经到医院了，我现在送玲玲过去。”
“你在家守着她们，别出什么乱子。”
我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，随后是汽车启动声。
门外陷入安静，但我知道黎蔓还在那里，我只能跪在地上拼命拍门：
“黎蔓，你开门好不好?我求你了。”
“你们拿走心脏就算了，让我带女儿去急诊抢救，她现在还有救。”
“只要你开门，我答应你，立马离婚，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黎蔓轻笑一声：
“就算我开门，她又能活多久?”
“我也不怕告诉你，她从小心脏就不好，你以为是天生的吗?”
我浑身僵硬，不敢相信，“你什么意思?”
黎蔓得意道：
“周铎买的牛奶不少吧。”
“他没跟你说，那牛奶是我给他的吧。”
“我只是偷偷往里面加了点东西。”
“你们就以为那小贱人是先天性心脏病。”
我浑身恶寒，气的抓起凳子就往门上砸。
“你个疯子，畜生，你怎么下得去手?”
我疯了一样尖叫着，想要撞开门出去撕烂她的嘴。
黎蔓却越说越得意。
“你有老公又如何?他还不是最疼爱我和我的女儿。”
“甚至比起你的亲生女儿，他还要更疼爱我们母女。”
“你永远也比不过我。”
我气得发抖，想起女儿第一次发病带去医院检查。
当时医生说了很多注意事项，我为了保险起见，牛奶都给女儿断了。
可这么多年，女儿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。
原来是周铎，他一直瞒着我给女儿喝黎蔓送的牛奶。
4
我不再求黎蔓。
房间里所有能翻的地方我都翻了一遍，可找不到女儿的手机。
一切通讯设备都被拿走了。
我恨的双眼猩红，正欲大骂，女儿却忽然剧烈抽搐起来。
我吓得快要晕厥，只能先死死抱着女儿，不让她咬到自己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外面终于又传来开门声。
我连滚带爬来到门口，用尽力气拍门，手掌已经麻的没有知觉。
“周铎，开门，女儿心跳很弱，不能再耽误了。”
周铎却满口的不耐烦：
“别装了，你演戏演上瘾了是吧?”
“我刚才送玲玲去医院，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手术，就定在后天早上。”
“你就算闹上天，现在也没用了。”
我颤抖着抱紧女儿，含着泪喊：
“周铎，你们两个是想害死我女儿吗?!”
“再不去医院，她会死的。”
周铎却冷哼：
“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。”
“等你去了医院，你肯定要闹事。”
“你太自私了，只想着自己的女儿，却不想玲玲是个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去抢玲玲的心脏。”
我疯狂撞门，恨不得将外面的人生吞活剥。
“那是我女儿的心脏。”
“是你换了她们的病历，周铎，你怎么能这么恶毒。”
周铎不以为意。
“随你怎么冤枉我。”
“我这人帮理不帮亲，我就是看不惯你自私自利的样子。”
“还有，别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心。”
“屋里我留了吃喝，你们只需要呆到玲玲出院就行，我也不想为难你们。”
我抱着女儿逐渐冰凉的身体，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。
我疯狂尖叫。
“周铎，女儿没心跳了，女儿没心跳了。”
我手忙脚乱将女儿平放在地上，迅速给她心脏复苏。
“孩子，你坚持住，你不能死。”
“周铎…”我拼命拿头去砸门，尖叫，“女儿真的没心跳了，你开门，畜生你快开门。”
“1、2、3…”我奋力数着拍子，每按一分钟，就去听女儿的心跳声。
周铎也被我的动静吓到了。
我听到他在门外喃喃。
“不会真没心跳了吧?”
黎蔓当即道。
“肯定是装的。”
“真若是没心跳了，她哪有精力这么又是骂人又是撞门。”
“换我都急晕过去了。”
我心头一股血直往上冲，只觉得喉咙一甜，一口血吐了出来。
巨大的眩晕感让我快要支撑不住。
可我不敢停，我拼命按压女儿的心脏。
不能停，不能停。
我对着女儿房间的窗口，拼命对外喊。
“救命，谁救救我女儿，谁帮我打120…”
5
我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我声音已经嘶哑得像破了音的老风箱。
喉咙更是一片腥甜。
恍惚间，我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：
“赵姐，怎么回事?”
是我邻居，我浑身一震，旋即拼尽全力狂吼。
“我女儿心脏病发作没心跳了，周铎把我们锁在房间里，快找人开门!!”
一个陌生男声出现，“我们是120.这里有人打电话报警。”
我眼泪瞬间泉涌，声音几乎哑音。
“我在这里，你们快来，我女儿不行了。”
周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，“这里没有什么急诊。”
“我妻子精神有问题，最近老幻听，不停报警，我正准备送她去看医生呢。”
我气急怒吼：
“我没疯!我没有精神病!”
“他骗你们的!我女儿没心跳了，真的没心跳了!!!”
医护人员闻声道：“宁可信其真，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周铎打着哈哈，挡在门口。
“我是她丈夫我还能不知道吗?”
“她就是妄想症发作，真的没事，你们回去吧。”
“你是她丈夫?”一个医护质问，“那你旁边这个女人又是谁?”
黎蔓脸色一白，讪笑，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邻居当即讥笑反问：“你这朋友未免也太不见外了，当着别人的老公穿这么清凉。”
黎蔓穿了个蕾丝吊带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趣睡衣。
她脸色唰地爆红，尴尬的解释了一句。
周铎蹙眉，“眼睛脏看什么都脏，我们清清白白，你若再乱说话，我就告你们污蔑。”
医护人员并不关心这些，态度强硬道：
“我们是接到报警来的，必须查看病人情况，请你配合开门。”
“她在演戏给你们看。”周铎讽刺道：“要是每次她吵两嗓子你们都来，我看你们一天光围着她转就够了。”
“我们听见屋里有女人求救，还有孩子病危的声音。”医护人员直接厉声呵斥，“再不配合就是故意延误抢救，我们有权破门!”
“别闹了，她——”
“滚开!!”
只听“砰”的一声，门口一名医护抬腿就踹开门。
“病人在哪儿?!”
我趴在女儿门口的地上，眼泪一滴滴砸在她苍白的脸上：
“在这……她没呼吸了……求你们救她……”
医护人员一听，脸色陡变：“开门。”
我咬牙恨道：“门被他们从外面锁住了。”
“钥匙呢?”医护怒喝。
周铎站在后头，竟还摆出那副死不要脸的冷静样。
“她疯了啊，我们才把她锁进来的。”
“那孩子动不动就心脏病发作，每次她都要死要活，实际上根本没事。”
“你在挡救护车抢人命吗?!”一名男护士直接炸了，怒吼一声，“撞门!”
周铎见他们态度强硬，这才去拿钥匙，一边开门一边道：“等我开门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“她肯定是在装。”
门终于被打开，医护蜂拥而入。
女儿静静躺在地上，脸色灰白，嘴唇泛青，一动不动，胸口没有起伏。
我被拉到一旁，死死捂住嘴，眼泪决堤。
周铎站在门口，脸上的冷笑还没来得及收住，就听到医护人员大喊：
“病人心跳停止…”
『完』
